第(2/3)页 那谒者笑道:“从今往后,延嗣公子便也是个官身了,下官们在此先行祝贺。”这五官曹掾乃是京兆尹的属官,本来这属官之流,与那宫中黄门谒者,均是二百石俸禄的小官,但这京兆尹地处京畿,各级官员都要高上半级,算是比三百石,这谒者自称下官,倒也没什么问题。 杨熙连忙谦道:“熙何德何能,却得天子这般青睐,倒要谢谢两位大人传来喜讯了。” 谒者拱手道:“好说好说,明日便请延嗣公子去那尚书官署,领了差引印信,便去赴任罢,莫要误了时光,反而不美。”说罢便双双去了。 杨熙骤然得了官职,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,不由得偷眼去看先生。那若虚先生眉头紧皱,良久方才叹了一口气道:“这事有点奇怪,天子要擢你为官,为何不让你进那郎官署中,以候叙用,却直接让你去京兆尹当什么五官曹掾?” 杨熙心中也觉奇怪,道:“天子为什么会特地下诏来擢我为官?难道天子是要回报先生的救命之恩?”但他转念一想,又觉得哪里不对,“那时拯救天子于水火的,明明是先生才对,天子要赏我,也得先赏赐先生才是,为何先生没有丝毫赏赐,却赏给我一个官职?”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奇怪之事,但先生却从未向他解释原因,此刻借着这个机会终于问出口来。 那一夜,他在最危急的关头,将神念化为真气,挣脱了张逸云的束缚,但是仍被那凌厉无匹的“八极剑”扫中,肩颈等处皮开肉绽,身负重伤,养了一个多月方才恢复。但对杨熙来说,皮肉之伤还是其次,他的神念几乎被逸云榨干,心脉寒气反噬,差点要了他的小命,事后若虚先生花了无数工夫,寻来不少灵药,才将他的性命拯救回来。 所以,挨了逸云一剑之后发生的事情,他一概都不知道。等他重新恢复了意识,已是十几天之后了。此时新皇已经顺利即位,先皇已成为了太庙中的“孝成皇帝”,天下却一如往常,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。 杨熙向先生询问后来发生之事,若虚先生却一直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让他先养好身体,不用管其他。 后来,杨熙身子渐渐恢复,但朝堂之上变动频频,有功之人皆得到明里暗里的各种封赏,先生却不知为何,没有得到任何赏赐。杨熙心知有异,也不敢再继续询问,直到今天,方才旧事重提。 若虚先生脸上慢慢露出笑意道:“也罢,告诉你也没甚么。天子那天已经许给我足够的赏赐,自然不会再另行赏赐于我了。” “已有赏赐?”杨熙奇道,“赏了什么?我怎么不知道?” 若虚先生笑道:“我向天子讨要的赏赐,就是饶那张逸云不死!” 什么?杨熙双腿一软,差点跌倒在地。 张逸云这个名字,已经成了他的噩梦。只有亲身暴露于那人的杀气之下,成为他击杀的目标,才会知道此人究竟有多么可怕。杨熙那时虽然强运化虚之法,用尽神念之力,在逸云一招之下逃得性命,但他也真切感受到,张逸云是真的想杀他!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处。为何逸云初时想要杀那嗣皇,最后却将凶刃对准了他这个无关之人?先生明明与之针锋相对,为何又要舍了拯救新皇的天大功绩,不惜触怒新皇,却要保他活命? 到了此时,就算杨熙是个傻子,也知道其中必有重大隐情,但先生却根本不想对他解释,只让他蒙在鼓里。 杨熙定了定神,嘴唇颤抖,最后只吐出一句话来:“那...那张逸云现在何处?” 若虚先生叹了一口气道:“那逸云纵是神勇无比,也难以抵挡无穷无尽的兵士,最后不得不束手就擒。现在么...也许被关在天牢?我也不知道。但想来天子金口许诺,应该是尚未杀他。” 杨熙只觉心惊胆战,自己那夜昏死过去,之后还不知经历了怎样血腥的大战,才能将那张逸云最终擒住。他犯下刺君之罪,便是先生以护驾之功,换了他一个活命,现在可能也要被百般拷打折辱,可能比死了还要痛苦百倍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