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单元楼里,沈亦晨才转过脸,仰起头长长的叹了口气。 他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块一样,空空荡荡的,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找不到方向,他看着外面的水流从挡风玻璃上缓缓地流下,心里很慌,慌得他有些不安。 沈亦晨急促的喘息了几遍,忽然从身上翻找起烟盒来,浑身上下摸了一遍,才想起他的外套被郁欢穿走了。 他静静的坐了一下,想要赶走自己焦虑的心情,可是那种恐慌感却逼得他快要发疯,他咬着牙强忍了一下,最终又在车上翻找起来,最后好不容易从平时的储物匣里找到了一根烟。 他像是个犯了毒瘾的人一样,手指颤抖的执着打火机,正要点烟的时候,却忽然想到了郁欢的话。 “以后不要再抽烟,也不要喝酒了。” 沈亦晨看了看手上的烟,最终还是顺着窗外扔了出去。 他说过要听她的话的,不能再这样一次次的食言了。 沈亦晨仰头靠在椅背上,他觉得眼里很酸很涩,涨得有点发痛,慢慢的视野就有些模糊,好像隔了一层水气一样。他抬起手臂挡在眼前,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缓缓的滑落,最终消失在耳际。 他就这样一直把手臂挡在眼睛上,直到袖子都有些湿的时候,才用力的抽噎了一声,用力的擦掉眼里的潮湿,大大的做了一个深呼吸,发动了引擎。 那是他此生唯一一次为一个女人流泪,却是在他失去她的时候。 他以这样的方式,最后又爱了她一遍。 - 这场过**持续的有点久,郁欢愣愣的站在楼上,看着沈亦晨的车慢慢的开走,她却没有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不觉的紧握成了拳。 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,冲进家里的第一件事,却是跑到阳台上看看他走了没有。 他的衣服还沾染着他熟悉的气息,潮湿的贴在郁欢身上,她看他的车走了之后,才动作缓慢的把外套从身上拿下来,紧紧地抱在怀里。 很久之后,她才垂下眉眼,轻轻地叹了口气,将他的衣服展开用力的抖了抖,却抖出了两本离婚证。 和结婚证一样,现在离婚证都改成了小红本,郁欢愣愣的看着脚下的那两个小本,缓缓地蹲下身捡起一本来看。 他们的结婚证上贴的是两个人的合照,他的脸上漠然,看不出任何表情,而她却浅浅的笑着,眼里都是盈不下的幸福。可他们的离婚证上却变成了各自的单人照,他面无表情,眼中满是痛色,而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心。 郁欢抬起手指在沈亦晨的照片上缓缓的抚摸着,其实他还是笑起来比较帅。 外面的雨还在下,安然今天有芸姐去接,郁欢攥着那两个小本,把沈亦晨的外套认真的挂好,转身回了卧室。 她从今天一早起来就有些不舒服,头一直在疼,还一阵一阵的泛着晕,况且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,就想好好地睡一觉,或许醒来之后,就能接受现在的一切了。 她这一觉睡得有些沉,迷迷糊糊的像是掉在了一个深渊之中,她反复不停地做着梦,那些梦很混乱,梦里有很多人,嘈杂而喧闹,她似乎梦到了一场婚礼,很盛大的婚礼,有点像她和沈亦晨结婚的模样,婚礼上来了很多人,每个人都笑着和她道贺,可是就在她走向新郎的时候,却发现那个人有着一张模糊的脸,她拼命地去看,却怎么也看不清。 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,那个声音没有记忆里的熟悉,却充满了关切。有人轻轻地晃动着她的身体,她想要睁眼,可是眼皮上却像压了千金重一样,她最后一丝记忆里,朦胧的感觉到有人抱起了她的身体,惶惶不安的跑下了楼。 到底是谁,在梦里还能这么关心她…… 郁欢第二天是在医院里醒来的,她的手背上还扎着针,轻轻一动,就传来一阵痛,她用另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,仰起脸看到了头顶挂着一个吊瓶。 “你醒了?” 一个淳淳温柔的男声响在门口,郁欢转过头,向锦笙温柔地笑着,手上还拿着几颗水果,水珠顺着他的手一滴一滴的掉下来,让她有一瞬的愣神。 郁欢对着病房四处打量了一下,声音暗哑的问他:“我怎么会在医院的?” 向锦笙把手上的水果放在桌上,又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,温柔的说道:“你昨天发烧了,是安然给我打的电话。” “孩子呢?”郁欢这才想起安然,连忙坐起身来,急急地问他。 “安然在锦芯那里,你放心吧。”向锦笙把她按住,伸手去触了触她的额头,低声道:“好像已经不烧了。” 他的指尖还带着凉水浸过的凉意,郁欢一愣,别过头想要躲开,向锦笙却已经先一步的移开了自己的手指,若无其事的坐在她的床边给她削起了一颗苹果。 向锦笙握着苹果,刀刃在果皮上一圈一圈的削下,他削的很好看,像是艺术品一样。郁欢盯着他的手却出了神,他的手长得也很好看,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,指甲修的平整而圆润,所到之处,带起一阵温情的流华。比起沈亦晨的手,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他一边专注的削着手上的苹果,一边对她道:“昨天下午芸姐家里有事,接了安然送到家门口之后就回去了。后来安然给我打电话,在电话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说你不知道怎么了,怎么叫都叫不醒,脸红的有些吓人,让我去看看。” 他一边说着,手上的苹果已经削好了一半,停下手上的动作,又去摸了摸桌上的水杯,感觉温度合适才递给她,“你睡了一天,一定口渴了,赶快喝点水吧。” 郁欢垂着眉眼接过水杯,放在唇边小口小口的啜着。 向锦笙又接着说道:“我去你家看了之后才发现,你是发烧了,就把你送来了医院。” 郁欢在心里暗暗地想了想,大概是昨天晚上在海边坐着的原因,所以有些感冒吧。 她慢慢的喝着水,向锦笙接着削苹果,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:“你和沈亦晨离婚了?” “咳咳……”郁欢猛地一口水呛进了气管里,随即便剧烈的咳嗽起来。 她咳得很厉害,脸都跟着憋红了,向锦笙急忙丢下手上的苹果去给她拍背顺气,郁欢咳了好一阵才慢慢平复下来。 “你怎么知道?”郁欢喘着气,有些不悦的看着他。 她离婚证都还没放热,消息倒是传的挺快。 向锦笙抿了抿唇,认真的看着她的眼,很诚恳的解释道:“我去你家接你时,从你的抽屉里找体温计的时候发现了……你们的离婚证。” 原来他是看到了。郁欢别过头咬了咬唇,许久才慢慢的点点头,“是,我们离婚了。” 向锦笙切了一块苹果,用刀插好递给她,柔声问道:“所以你昨天没来上班,是去办离婚了?” 郁欢手上拿着苹果,眼睛却看着窗外,轻声道:“这也是早晚的事,拖了这么久,大家都累了,或许这样的解脱,对所有人都好。” “你不后悔?” “后悔?”郁欢转过头轻轻地笑了笑,“不知道,但至少我此时此刻不后悔。我想开始新的生活,不想一直活在过去的伤痛中,那样活着真的好累。” 锦笙忽然握住她的手,眼里有了欣慰和赞赏,“你能这么想,我真的很替你高兴。” 郁欢挣脱他的手,把苹果送到嘴边大大的咬了一口,有些轻松地笑了,“我也想要做一个更好的自己,和过去的一切告别。” “Vera……” “嗯?”郁欢转过头,笑笑的看着他,等着他接下来的话。 向锦笙抿着唇想了想,目光灼灼的看着她,许久之后才欲言又止的说:“既然你们离婚了,你是不是要想一想找一个新的人,来代替沈亦晨的位置……” “锦笙。”他的话还没说完,郁欢就已经打断了他,眼神平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,语气笃定地说:“沈亦晨在我心里的位置,没有人能替代。他是我十五岁时爱上的人,我即便放下了他,可是也没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。” 郁欢说完,轻轻地咬了咬唇,有些自嘲的笑了笑,“我知道这很贱,可是我心里总有一处是留给他的。” 她妄自菲薄的话让向锦笙心上一紧,面前这个故作坚强的女人,总是轻易地就能勾起他的心疼,让他想倾尽一切去爱护她。 “郁欢。”向锦笙忽然连名带姓的叫她,脸上褪去了往常的温柔,有了鲜见的正色,“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,我只是说,如果你放不下沈亦晨……可不可以留一个位置给我?” “锦笙……”郁欢一愣,眼里有了明显的逃避,躲闪着目光搪塞道,“你不要说这种话,我们是朋友,我……” “我不想只和你做朋友。”向锦笙气急败坏的打断她,伸手正过她的脸,紧紧地盯着她的眼,“我想要做你身边的那个男人。” “锦笙。”郁欢伸手握住他的手腕,慢慢的把它从自己的脸上移开,脸色平静的看着他,很久之后才说:“我刚离婚,现在很累,所以不想去想这些事,所以请你……” “让我给你空间是吗?”向锦笙站起身弹了弹自己的衣服,眼里划过一丝怅然和决绝,转身背对着她说:“我知道了,我会给你的,但是我也想告诉你,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。” 第(2/3)页